我家后院有一顆葡萄樹,已有26年樹齡,葡萄成熟的時候,一串串、一簇簇,紫色的、綠色的,顆顆晶瑩剔透,掛滿樹枝。因?yàn)槠贩N獨(dú)特,葡萄汁像蜜一樣甜,站在葡萄架下,空氣里都彌漫著葡萄的香氣,每天會招來一群鳥兒、蜜蜂前來偷吃、偷采。說起這棵葡萄樹,還有一段耐人回味的故事。
26年前家里蓋了新房,母親在院子的角落里種了一棵小小的葡萄樹。一年又一年,葡萄樹越長越大,枝葉繁茂,葡萄蔓順著院墻往上爬,有的枝條太長,甚至翻過了墻頭,于是父親用木樁在地面搭了支架,同時在水泥墻和支架上拉了鋼絲,將葡萄樹的枝條全部搭在鋼絲上面,以便支撐葡萄樹更好的生長。每年夏天的時候,葡萄架下面都有一塊陰涼地,陽光透過葡萄葉的間隙,洋洋灑灑的投射在水泥地板上,光影斑駁,風(fēng)吹過,地面的影斑搖搖曳曳,隨風(fēng)晃動,很是愜意。我和妹妹在葡萄樹下鋪了一張涼席,躺在涼席上,看著頭頂一串串綠色的還沒成熟的葡萄,心中不停地在催熟,偶爾發(fā)現(xiàn)一顆略微帶點(diǎn)紫顏色的葡萄,立馬踩著凳子,趕緊摘下來,洗都不洗直接塞進(jìn)嘴里。所以,家里的葡萄從來沒有一串是完整的,幾乎等不到熟透,就這么斷斷續(xù)續(xù)給摘完了。
上初中的時候,家里院墻修整,母親將葡萄樹移植到了后院。那幾年我們姊妹三人紛紛上學(xué),家里經(jīng)濟(jì)很不寬裕,父親靠販賣牛維持我們一家人的生計(jì),后院幾乎成了牛圈。每到秋、冬季的時候,牛的糧草跟不上,葡萄樹的葉子都被那些牛給啃光了,記得那些年葡萄樹一直都是光禿禿的,不僅沒有葉子,連葡萄都不長,我總是抱怨母親:“都怪你把葡萄樹移植到后院,你看那些牛弄得葡萄都不長了。”母親很是無奈地說:“誰能想到牛愛啃葡萄葉,它餓了,愛吃就讓它吃吧。”母親的話徹底讓我看到了家里的窘困,如果沒有這些牛,我們的日常生活就無法維持,而葡萄只能是我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后來我上高中的時候,販賣牛的營生越來越難做,父親又改行販賣木材,柳暗花明,峰回路轉(zhuǎn),家里的經(jīng)濟(jì)漸漸有了起色,葡萄樹也終于等來了涅槃重生。
如今14年過去,葡萄樹華麗逆襲,長勢驚人,枝條越來越多,翻過后院的圍墻,好多葡萄掛在圍墻外面,路過的行人看了都忍不住要摘一串嘗嘗。母親也總是摘一些送給鄰居們,我有時回家也會帶一些給同事們,和大家一起分享自家的甜葡萄,在幸福簡單中感恩、知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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